【长得俊】仙侠四 · 一枕黄粱
& 对不住各位最近期末真得很忙很忙，下一章可能也要等很久；
& 我还是没想好题目，我到现在不知道自己想写什么你敢信？
第四章
一枕黄粱
月华宫来了封红线急信。
朱正廷拿着信看完就一脸严肃地冲进了蔡徐坤房间，两个人单独谈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朱正廷带上范丞丞黄明昊火急火燎地收拾东西回去了。
尤长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坤坤，正廷他们没事吧？”
蔡徐坤冲他温和地笑笑，说：“放心吧，正廷说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我们乖乖等他们回来。”
“对，正好趁这个时间，咱们几个也可以放个小假，各自做些想做的事情。”
“真得吗？”尤长靖双眼一亮，掉头就往房间跑，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大声喊：“林彦俊！林彦俊！”
“干嘛！”
“坤坤说我们可以放几天假，正好林超泽后天过生日啊！我们收拾收拾回湘礁岛吧！”
“不要！”
“哇林彦俊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同门情谊！”
“你上次不是都已经跟他说好了要忙公事回不去吗？你们俩因此哭哭笑笑聊到半夜不睡觉扰我清梦你现在又告诉我要回去给他过生日了？”林彦俊黑着脸，斩钉截铁地道，“不去。”
“去嘛去嘛~”尤长靖扒着林彦俊的胳膊开始循循善诱，“他上次听说我们回不去很难过，所以我才安慰他到半夜啊——反正他现在也以为我们回不去了，那我们正好可以整蛊一下他啊！”
“人家好不容易过个生日，你是要把他整哭吗？”
“难道你不想吗？”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吃过午饭？”
“好的。”
······
“湘礁岛的兄弟情谊都这么脆弱不堪吗？”目睹两个人全程对话的王琳凯忍不住小声吐槽。
坐在他身边的陈立农不为所动：“习惯就好。”
王琳凯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被他手里的玩意儿吸引了目光：“这是什么？”
“我最近在研究一种画符。”陈立农把画的奇奇怪怪而且很明显画失败了的一张符展现给王琳凯看，“咱们最近总是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之前我那些探灵符祛邪符什么的都派不上用场，所以我想着研究一种新符，开拓它的适用对象和空间范围，比如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的所有任何事物甚至维度的存在它都有感应这种。”
“那怎么可能啊！排除我们九个人倒还好，但是你不可能排除我们九个人所处的空间和时间啊，这做不到吧？”
“是很难啦，所以说还在实验不成功的阶段啦。”陈立农把手里的那张符揉吧揉吧丢掉，拿起手里的毛笔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又笑了起来，“但是我相信我可以做到的！”
“所以这次放假你就打算把自己关起来研究这个吗？”
“那倒不会啦，要有格物致知精神，我还是要多出去逛逛的，一方面散散心放松一下，一方面说不定也能找到一些灵感啊！”
“所以我们假期去哪里玩呢？”
“过几天正好是西漠魅国的舞乐会，西漠本就民风热忱，魅族又能歌善舞，他们的舞乐会每年都是一片盛况，我之前就很想去，但是师父一直看管我很严，不让我远行，现下有这样的机会，我很想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哪里？”
王琳凯还没来得及回答，王子异已经拉着蔡徐坤凑了过来。
王琳凯道：“我要跟农农一起去看西漠魅国的舞乐会，坤坤子异你们去不去？”
“好啊！”王子异下意识答应了，却又立刻转过头去看蔡徐坤，征求他的意见。
蔡徐坤看着眼前三双闪亮亮充满期待的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啊，我们一起去。”
四人一行游山玩水闲闲散散地走了三天，终于在舞乐会的前一天到了魅国。
魅族男子多魁梧壮硕，女子多丰满袅娜，民风热情奔放，白府四少走在魅国大街上，凭着这几幅出色的好皮囊也能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倒也没什么不自在的，反正白府带出来的人，在习惯抛头露面的那一刻的同时就习惯了受人关注了。
四个人全心全意地寻思着到底应该去哪里玩。
正商量着，王琳凯眼尖，一眼看见了前面两个熟悉的人影。
起初他还不自信，于是拉着身边个子更高的陈立农指给他看。
陈立农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仗着自己在魅族男子中也依然出众的身高抬起胳膊招呼：“彦俊！长靖！”
尤长靖还扒着林彦俊的胳膊对着一个小吃摊流口水，认真地几乎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声音。陈立农喊了两三声以后，林彦俊才把依然沉浸在对美食的渴望中的尤长靖从小吃摊前拎到了陈立农他们那边。
在这里见到意外的人，四个人不禁面面相觑，陈立农问道：“你们不是回湘礁岛给超泽过生日了么？”
“对啊，但是府里给我们白鸽传书，让我们今天必须赶到这里。”尤长靖想想就觉得遗憾，“害得我们只能跟他们匆匆见一面就走，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白鸽传书把你们叫来？”蔡徐坤皱紧眉头，“书信上可曾说明是为何事？”
尤长靖摇头：“没有，只是让我们来这里等着与你们汇合。”
林彦俊黑着一张脸开口：“所以到底是为何事？”
“我们也不知道啊······”蔡徐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们几个完全是自发地来这里玩一下的啊。”
这下轮到尤长靖和林彦俊面面相觑了。
“那你们的那份书信呢？”王子异问道。
尤长靖转头看林彦俊，后者也转头看他。
“在你那里吧？”
“不是在你那里吗？”
两个人对视着彼此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同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读完之后，把那封召唤他们来这里的信如何处理了。
他俩还在绞尽脑汁的时候，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坤坤！农农！长靖！”
“子异！小鬼！”
“彦俊师父！”
月华三子一脸他乡遇故知的惊喜兴奋地跑过来，却被众人无法形容的诡异不堪的表情弄得一头雾水。
林彦俊拽着黄明昊的胳膊，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黄明昊被他严肃的表情弄得有些紧张地不知所措。范丞丞代他回答道：“我姐夫跟我们说你们来了这里了，让我们来找你们。”
“你姐夫？李将军？神武天君李将军？”王琳凯皱紧了眉头：“他不是正代表神族和鬼族、魔族他们一起合力镇压邪剑灵军吗？我昨儿晚上还听杰哥说起他今天要和李将军还有卜凡一起杀进邪剑灵的老巢来着啊？”
“你在说什么啊······”范丞丞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姐姐怀了身孕，我姐夫这几天一直在家陪着我姐姐啊，正廷和明昊都见过的啊，今天早上还是他亲自送我们出了月华宫的啊······”
“······”
众人还在摸不着头脑，蔡徐坤却拉住了陈立农的胳膊：“农农，你是因为什么契机想起来要来这里的？”
陈立农愣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之前有天夜里有听到谁唱了一首很有名的魅语歌······”
“你有听出来是谁在唱吗？”
“······我好像已经忘记那个声音的感觉了。”
蔡徐坤把剩下的人看了一圈，问：“你们有谁会唱魅语歌吗？”
摇头。
蔡徐坤又问：“那你们有谁听到过有人在唱魅语歌吗？”
还是摇头。
西漠的天空一片干净澄澈的湛蓝辽阔，阳光灿烂到刺眼，热烈地拥抱着每一个人。可白府九少此时此刻站在异族他乡的大街上，心里只有深深的寒意。
几个人沉默了半晌，王琳凯鬼头刀往肩膀上一架，哼了一声，道：“别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都来了，痛痛快快玩一场再说。”
“就是就是。”黄明昊也在旁附和，“魅族舞乐会天上地下闻名，我们正巧赶上，不看岂不太可惜了！”
“坤坤你说呢？”王子异问。
“我也很想看······”蔡徐坤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说了实话。
“那我们就留下看吧。”朱正廷道，“反正咱们几个都在一起，什么也不怕。”
“哇啊正廷这句话好感人！”
“尤长靖你先擦擦你的口水再说话！”
“可是那个大鸡腿看起来真的好好吃！”
“丞丞也想吃！”
“昊昊也想吃！”
“小鬼也想吃！”
“坤坤也想吃！”
“范丞丞黄明昊别跳脚丢人，过来我买给你们吃！”
“谢谢正廷哥！”
“正廷哥你最棒！”
“小鬼我们一起吃一个好不好，我怕我一个人吃不完。”
“好啊好啊，农农我请你！”
“坤坤我给你买。”
“子异你最好啦~”
“尤长靖不许吃！”
“林彦俊你个大猪蹄子！！！！！”
这世上再多烦闷担忧，都能轻易败给吃喝玩乐四个大字。白府九少很快就沉沦在了魅国热烈而愉悦的空气里。
魅国太大，又正值盛会前夕，街上人潮汹涌，蔡徐坤不得不随时随地地清点人数，以至于有时候王子异就在他面前他都忙到视而不见，直到被人圈进怀里才安心。
有时候九个人想去的地方各有不同，所以经常分头行动。一会儿是蔡徐坤陈立农趴着围墙学着路过的小黄人呜哩哇啦地说话，一会儿是王琳凯拉着生无可恋的王子异上蹿下跳地爬高塔，一会儿是月华三子当街疯打闹朱正廷以一敌二并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反正尤长靖和林彦俊一直在一起。
林彦俊也是第一次来魅国，街上随便什么的新奇玩意都能吸引他的注意力，经常转个头的功夫就走丢了，全团人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在人海中找他，只有尤长靖可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找到他。
找到他的时候林彦俊正停在一个卖糖果的小摊前，尤长靖先找到了他，奈何腿短又跑不快，被王琳凯范丞丞朱正廷他们抢了先，几个人上去不由分说地把林彦俊一把拖走，谁也没在意林彦俊嘴里小声说了句什么。
尤长靖恋恋不舍地看了小摊上五颜六色看起来就很好吃的糖果最后一眼，拔起小短腿追自己的队友去了。
几个人浪了一整天，天黑了才寻了一处客栈住下。
晚上的时候，林彦俊洗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澡。
等他洗完，尤长靖已经抱着被子昏昏欲睡。
林彦俊轻手轻脚爬上床，尤长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他，伸手摸了摸他还湿着的头发，皱着眉头说他：“你又不擦干头发就上床睡觉！”
“我好困了，”林彦俊企图蒙混过关，“我刚才洗澡的时候就差点儿睡着。”
“那也要擦头发啊！”尤长靖强打起精神从被子里爬出来，找了块干净的毛巾亲自给林彦俊擦头，一边擦一边碎碎念，“湿着头发睡觉对身体多不好，说你几次了你都不改。平时假装自己是个精致的美男子，其实背地里连头发都擦不干。”
林彦俊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尤长靖的擦头服务，得了便宜还卖乖：“反正我有你啊。”
尤长靖腾出一只手给了他一巴掌，他也困极了，好不容易给林彦俊呼噜完头毛，毛巾一丢就倒回了床上。
林彦俊把他丢开的毛巾收拾好，又给他掖好被子，然后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一夜安眠。
安眠过头了，等他俩自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
尤长靖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们昨天因为一纸奇奇怪怪的飞鸽传书匆匆告别湘礁岛的同门赶到了西漠魅国。
林彦俊还睡得香甜。
尤长靖使劲晃了他好几下，他才悠悠醒过来。
尤长靖第一反应就是：“林彦俊你是猪吗？睡得这么死！”
上穷碧落下黄泉，敢弄醒林彦俊然后这样说的人，除了尤长靖找不出第二个。
林彦俊默默地睁着眼睛发了会儿呆，才顶着一团黑气起了床。
一番收拾过后，林彦俊和尤长靖出了房间下楼吃饭，下楼的时候遇到了同样刚收拾完从房间出来的月华三子，看起来也一副懵样子。
陈立农和王琳凯坐在楼下大厅里刚点好饭菜，坐在那里招呼他们一起吃。
“坤坤和子异呢？”尤长靖一边找位子坐下一边问。
“不知道唉，应该还在房间里吧。”陈立农回答。
“你们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我睡得好香的。”范丞丞随手拿起一个苹果。
“你睡得跟死了似的。”朱正廷赏他一个白眼，然后摸摸坐在他身边的黄明昊的一头乱毛，一副慈父语气地说，“还是昊昊比较乖。”
黄明昊还没清醒，一脸懵逼地傻笑了两声。
“林彦俊也没睡醒。”尤长靖悄悄地指了指身边一团黑气。
“看出来了。”王琳凯刚想继续说点儿什么，转眼看见蔡徐坤和王子异一起下了楼。
王子异客客气气地跟大家打招呼，蔡徐坤跟在他身后皱着眉头笑得有些勉强。
“坤坤也没睡醒？”尤长靖小声问。
“我看像。”王琳凯小声回答。
他们今天本就起得晚，稍稍玩闹了一会儿一个白天就过去了，魅国的舞乐会和这里的傍晚一起开始了。
这个时候才能看出魅族的种族优势来。
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但凡在场者，全部都被带动着高歌和热舞。这本是一个清爽的夜晚，却被灼目的篝火点燃，在人群中炸裂成一阵又一阵的山呼海啸。
尤长靖在人潮中放飞自我兴奋呐喊，一曲作罢，一个转身，才发现自己和林彦俊走散了。
周遭全是陌生的面孔，尤长靖有些慌神，急忙踮起脚尖四下里去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所有人都在欢呼歌唱，尤长靖像丢失在这片人潮中一片孤舟，身不由己地被海浪推来推去。他很想靠岸，却失去了方向。
尤长靖没有找到林彦俊。
他们认识这么久，这是尤长靖唯一一次没有找到林彦俊。
他好心慌。
尤长靖把这场盛会的后半段时间全部用来与整个狂乱的人潮对抗，天知道他多想要穿越这片人山人海找到林彦俊。
直到盛会结束，人潮散尽。
偌大的场地里只剩几个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恋恋不舍得回味着刚刚结束的那场狂欢，尤长靖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尤长靖！”
王琳凯在几米远的地方喊他，尤长靖转过头，他看见王琳凯在向自己招手，身边站着陈立农王子异黄明昊，还有一脸平静的林彦俊。
平静到伤人。
尤长靖不动声色地掐了掐手心，挤出一个粉饰太平的笑容，朝他们走过去。
走到半路被蔡徐坤搂着脖子捞了回来，尤长靖有些意外地转头看他，蔡徐坤却在皱着眉头看着对面的笑容完美的王子异。
“坤坤？”尤长靖问，“怎么了吗？”
“没事。”蔡徐坤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眼，语气很温柔，“长靖先回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吧，正廷也要回去，你去找他一起。”
尤长靖这才惊觉自己刚才急出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如今夜里凉风一吹，吹得他想打激灵。
尤长靖抱着胳膊转头看了林彦俊一眼，后者正在跟黄明昊聊天，似乎毫不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
尤长靖垂下睫毛，小声地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陈立农看见尤长靖跟蔡徐坤说了几句话就转身跟着朱正廷走掉了，愣了一下，然后戳了戳林彦俊：“长靖怎么走了？”
林彦俊正忙着跟黄明昊说话，被他一戳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反问了一句：“怎么了？”
陈立农愣在了原地。
连范丞丞也被吓得表情瞬间呆滞。
王琳凯小声问：“他俩吵架了吗？”
陈立农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
蔡徐坤走了过来。
蔡徐坤道：“子异。”
王子异回道：“坤坤。”
蔡徐坤问：“昨晚睡得好吗？”
王子异回答：“嗯，挺好的。”
蔡徐坤歪了歪脑袋，看起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我昨天晚上有没有说梦话啊？有没有吵到你？”
王子异笑了一下，道：“没有啊，坤坤哪里都好。”
蔡徐坤噎了一下，不知是因为这个笑容还是因为这句话。他愣愣地盯着眼前的王子异，眼神短暂地回温了一瞬间，又很快渐趋冰冷。
他说：“你很像他。”
王子异一愣。
其他人都愣了一下，连林彦俊和黄明昊都一起停止了交谈，转过头来看他。
蔡徐坤朝王子异挤出了一个有些惨淡的笑容，道：“你真的很像他，我差点儿被你骗了。”
王子异沉默着，王琳凯沉不住气了：“坤坤你们怎么了吗？你俩也吵架了吗？”
蔡徐坤看了他一眼又看陈立农，问他俩：“你俩昨晚睡得好吗？”
陈立农王琳凯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陈立农挠挠头，有些犹豫地说：“就，还好吧。”
蔡徐坤看着王琳凯。
王琳凯只好乖乖回答：“我也还好啦。”
蔡徐坤点点头，说：“我睡得很香。”
范丞丞听了半天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也没怎么听明白，忍不住问他：“坤坤你这是怎么了？长靖和正廷怎么走了？”
蔡徐坤抬眼看范丞丞，问他：“丞丞你昨晚是不是也睡得很香。”
范丞丞点头。
蔡徐坤道：“我们都睡得很香。”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睡到身边换了个人，都不知道。”
下
正是夏天，晚风和煦而清凉，吹得人身上一层一层地起鸡皮疙瘩。
“坤坤你不要吓我······”
范丞丞脸上的表情已经僵硬，黄明昊就背朝着他站在他面前，可是蔡徐坤的一句话，就让黄明昊的背影变得如此陌生。
他想起自从一觉醒来就一直行为反常不爱说话也不爱搭理他只愿意跟林彦俊说话的黄明昊今天奇怪的种种行为，又想起刚才朱正廷拉着尤长靖离开的背影。
他紧紧盯着黄明昊的后脑勺，他突然产生了一种也许这个人转过身来并不是黄明昊那张脸的恐惧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知道。”蔡徐坤闭着眼睛摇头，他看起来有些疲倦，但他还是睁开眼睛直视着面前的王子异，“但是我太了解子异了，我今天醒过来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我一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直到我今天被你搂着肩膀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的眼睛。”
蔡徐坤的表情有些难过，他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王子异的眼睛，那眸子深处是一片令人心寒的死水。
可是那双眼睛昨天搂着他的肩膀看他的时候分明还是一片深深的寒潭，潭水深处藏着一片赤诚的真心。
王子异是个嘴笨又直肠子的老实人，他一直小心而慎重地存放着深情，也从来没有对蔡徐坤开口表白过。
可是他的眼睛总是出卖他。
蔡徐坤总是喜欢从他的眼睛里偷偷解读他对自己的爱和宠溺。
这是他从没告诉过王子异的甜甜的小秘密。
“这不是子异的眼睛。”蔡徐坤说。
“你不是子异。”
蔡徐坤斩钉截铁的语气让“王子异”放弃了负隅顽抗，他无奈地低头笑笑，笑容里竟然也有几分悲戚：“我果然还是不可以代替他吗？”
蔡徐坤皱着眉头盯着他，语气很果决：“你是谁？”
“王子异”抬眼看他，嘴角扬起一个邪恶而轻蔑的笑，蔡徐坤从来没有在王子异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的王子异依然是帅气的，但却也让蔡徐坤感到有些反感和恼火，他看着“王子异”冲他挑了挑眉毛，语气中充满了调戏的味道地说：“你猜。”
蔡徐坤下一秒就拔出了剑。
他面容冰冷，没理“王子异”，而是对还愣在对面的三个人说：“丞丞农农小鬼，过来。”
陈立农立刻拉着还有些懵的王琳凯走到了蔡徐坤身边，王琳凯犹豫了一下下，然后扛起了鬼头刀。
范丞丞站在原地，盯着“黄明昊”的背影，拔不动脚。
“黄明昊”转过头来看他。
还是他的脸，却没有他的温度。
“黄明昊”冷冷地看着范丞丞，眸子深处一片冰川。
范丞丞觉得自己也像是跌进了这片冰川里，周身冷得锥心刺骨。
分明就睡在身边的枕边人，竟然就这样被他不小心弄丢了。
甚至他们相处了这大半天的时间，他都没有发现。
废物。
范丞丞想。
连他都守护不好，范丞丞，你真是一个废物。
“丞丞，”蔡徐坤唤他，他大概知道范丞丞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如今事态紧急，他只能简短地安慰他一句，“别多想。”
范丞丞还是没能过去。
这次不是他自己不想过去，而是“黄明昊”已经向他出剑了。
范丞丞仓促应战，被“黄明昊”逼得步步后退。
王琳凯想去帮忙，被“林彦俊”横剑挡在了半路，两个人也很快缠斗起来。
“王子异”看着持剑把陈立农护在身后的蔡徐坤，邪笑着问他：“坤坤，你猜，我们三对你们四，哪边能赢？”
蔡徐坤看着面前这个让他感到陌生的“王子异”，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陈立农在他身后小声道：“坤坤，你大可不必分心担心我，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蔡徐坤没有回答他，但是保护他的姿势没有变动。
但是他分明知道，即使他们这边人多，也未必能占得了上风。
范丞丞始终无法对着“黄明昊”那张脸下手，处处留情，最后反而被压制地死死的，受了好几处伤。
“林彦俊”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在那边跟王琳凯一刀一剑打得激烈，王琳凯没输几分却也没占到便宜。
陈立农确实能保护好自己，但是蔡徐坤却不敢轻易冒险。
说到底，他们连这些冒牌货的来历和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这让蔡徐坤深觉可怕，不敢轻举妄动。
这也是他让朱正廷先把尤长靖带走的原因——这样总不至于最后团灭。
他没来得及多想，“王子异”已经收敛起笑意，一枪刺了过来。
蔡徐坤横剑迎了上去。
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相反，他一想到这个冒牌货今日糟蹋了王子异的皮囊那么久，就一股熊熊怒火，下手又快又狠。“王子异”见他下手如此之重，有些意外：“你就不怕毁了他的身体？”
“不怕。”蔡徐坤果决而冷静，“王子异每次佛得像块木头的时候我都很想揍他，这次正好出出气，反正打坏了也算我的。”
“王子异”：······
“林彦俊！”
这边打得不可开交，蔡徐坤却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竟然是尤长靖他们！
“正廷！你们怎么回来了！”
“我刚跟长靖说完林彦俊有问题他就吵着要回来，我这个吨位根本拉不住他啊！”
朱正廷一脸凄苦地跟着尤长靖一路跑回来，陈立农一把把他接住，总算给了他一个喘气的依靠。
尤长靖连停顿都没有，直直地朝着王琳凯和林彦俊那边就冲了过去。朱正廷到最后也没追上他，陈立农也没来得及拉住他。
“长靖别过来！这不是彦俊！”王琳凯早就看到了尤长靖跑过来，忙里抽空地提醒他，这一个分神，差点儿被“林彦俊”一剑刺到。
“林彦俊！”看到王琳凯差点儿被他刺伤，尤长靖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祭出无字书就开始设阵，顷刻之间“林彦俊”脚下凭空出现一个蓝光阵图，将他禁锢在了原地。“林彦俊”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低头看了眼阵图，又抬头看尤长靖。
他表情很凶，然而尤长靖此刻正在气头上，反正他本来也不怕林彦俊凶，于是他很凶地给他瞪了回去。
“林彦俊”竟然被他瞪得愣了一下。
尤长靖气势汹汹地朝他冲过去，顺手夺过了王琳凯手里的鬼头刀，直接架上了“林彦俊”的脖子。
朱正廷陈立农王琳凯倒吸一口冷气。
小甜心发火太吓人了。
顺便感叹一句原来有些时候控真得要比输出更厉害。
锋利的刀口冰凉地贴着自己的脖子，“林彦俊”却只是云淡风轻地低头瞥了一眼，然后抬眼去看尤长靖。
“把林彦俊还给我！”尤长靖声音冰冷。
“我就是林彦俊。”
“放屁！你个冒牌货！”尤长靖忍不住手上用劲，刀口几乎要在“林彦俊”脖子上割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从前的、你认识的那个林彦俊，已经不在了。”“林彦俊”似乎并不很在意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鬼头刀，继续挑衅着尤长靖，“我现在是，以后也将是，真正的林彦俊。”
“······”
尤长靖到底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丞丞！”
两处僵局对峙的时候，朱正廷突然一声撕心裂肺地惊叫，尤长靖下意识转头去看，竟是步步败退的范丞丞被“黄明昊”一剑刺进了心口。
范丞丞无力而悲凉地看着“黄明昊”，后者面色冰冷地把剑从范丞丞胸口抽了出来。
范丞丞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脱力地单膝跪地，朱正廷不顾危险冲过去扶住了他。
他看了看范丞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又心疼又生气，抬眼恶狠狠地瞥了一眼站在对面无动于衷的“黄明昊”。
他也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蔡徐坤一剑荡开“王子异”的枪，两个人分开了一些距离，站定了没有再交上手。
中场休息。
“王子异”扭头看了看另外两个战场，发表了一下点评：“‘明昊’干得漂亮，不像你师父，舞剑的人被个舞文弄墨的人制得动弹不得。”
“林彦俊”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手里的剑轻轻一挥，方才还将他“制得动弹不得”阵法如一缕青烟般消散了。尤长靖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被反应敏捷的王琳凯一手接回鬼头刀一手搂着肩膀迅速捞后退远离“林彦俊”。
尤长靖死死盯着“林彦俊”，语气冰冷而沉静地开口：“你告诉我，林彦俊还回不回来了。”
“林彦俊”不屑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是睡着了还是被关起来了还是死了。”
“消失了，你可以当作是死了。”
“我找不到他了？付出任何代价也找不回来了？”
“嗯。”
“无论如何也回不来了？”
“无论如何。”
尤长靖：“哦。”
然后祭书，吟唱，设阵。
瞬间天色异变，狂风大作。
“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毫无防备被狂风糊了一脸的“王子异”忍不住问，“一言不合就动手吗？”
蔡徐坤好不容易在突如其来的狂风中站稳了身型，没好气地回答：“问我干什么！不都得怪你们？”
朱正廷把范丞丞护在怀里，王琳凯架起鬼头刀挡风，陈立农一边手忙脚乱地提笔一边顶着狂风朝着尤长靖大喊：“长靖！！你冷静一点！！！”
尤长靖继续设阵，不听。
陈立农提笔当空画了几下，蔡徐坤等人身上周遭立刻形成了一道金色光芒的保护层。陈立农接着提笔画了一长串，一边画一边继续朝着尤长靖喊：“长靖！！弑灭阵祭阵代价太大！！你不要冲动！！！！！”
“噬灭阵”三字一出，其余几个人不太懂，朱正廷倒是听明白了。他以前在月华宫藏书阁里一本书上读过，“噬灭”为弑天灭地之意，此阵一旦祭出，除祭阵者赦免之人外，万象万物，皆被噬灭，方圆千里，尽成死地。书上还说，这个阵法千百年来几乎不曾有人用过，因为杀伤力如此巨大的阵法，需要祭阵者付出同样巨大的祭阵代价——朱正廷当下也朝尤长靖喊：“长靖！！住手！！！！”
尤长靖继续设阵，不听。
陈立农画符的速度赶不上尤长靖设阵的速度，根本来不及阻止他，情急之中乱了分寸，习惯性地顺嘴喊了一句：
“林彦俊！！尤长靖要以命祭阵你快阻止他！！！”
喊完以后陈立农才反应过来现在是怎么个状况，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
“林彦俊”原本被猝不及防地卷在尤长靖的设阵风暴里，刚站稳就听见陈立农喊。
他看向风暴中心的尤长靖，他早没了白天围着自己时那副温软乖甜的样子，面色苍白冰冷，眉目之中写满了决绝。
祭阵已经开始，尤长靖的嘴角已经开始渗血。
“林彦俊”长剑划破风暴，朝着尤长靖走了过去。
王琳凯架起鬼头刀要去阻止，被“黄明昊”追上来拦住。
蔡徐坤身形微动，“王子异”已经挡在了他面前。
朱正廷护着受重伤的范丞丞，陈立农画符还没写完。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彦俊”朝着尤长靖一步一步逼近。
尤长靖看都不看他，惨白着一张脸，继续祭阵。
林彦俊长剑一挥，说：“尤长靖，住手。”
尤长靖置若罔闻。
林彦俊长叹一口气，说：“是我，住手。”
尤长靖突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林彦俊抬起胳膊握住他还在祭阵的手，眉眼温柔又疼惜，说：“我回来了。”
狂风渐止，夜色如常。
噬灭阵未完而消。
尤长靖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双腿一软，一头栽了下去。
林彦俊把他接在了怀里。
尤长靖靠着林彦俊捂着心口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抬眼看着林彦俊，仿佛要把他看穿。
林彦俊轻轻拍拍他的后背，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刚才还一副毫不留情毁天灭地的人如今一张小脸煞白，大眼睛眨巴眨巴，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可怜兮兮地哭出眼泪来。
林彦俊把他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任由他恶作剧地报复似的把眼泪鼻涕都擦在自己胸前。
“王子异”和“黄明昊”面面相觑，相顾茫然的表情看得蔡徐坤有点儿想笑。
又更加火大。
林彦俊都回来了，王子异你在哪儿呢。
欺负老子不会毁天灭地是吧。
蔡徐坤越想越气，朝着“王子异”提剑冲了过去。
“王子异”猝不及防被他连着逼退了好几步，只觉蔡徐坤这次攻势比之前更不留情，越看越像是下了杀手。
“王子异”心下疑虑，难道江湖传言蔡徐坤和王子异貌合神离是真的？他俩之前那些温情蜜意甚至一个房间睡觉都是假的？其实他俩之间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蔡徐坤这是在趁机报复？
蔡徐坤也不管“王子异”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反正下手越来越重，“王子异”一个不慎，被他一剑划破了手臂。
剑身染血，蔡徐坤皱了皱眉，但手里的剑顷刻未停。
王子异捂着手臂停了下来，一脸无辜地喊他：“坤坤？”
蔡徐坤剑尖堪堪停在了王子异鼻尖，王子异躲也没躲。
蔡徐坤愣愣地看着剑锋所指的那双眼睛，一汪赤诚的深情。
他把手里的剑随便一丢，扑了过去。
王子异顾不上手臂的伤，慌忙把手里的长枪丢开，张开手臂把蔡徐坤接进了怀里。
甚至还被他冲得倒退了几步。
跟着王子异的长枪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黄明昊手里的剑。
朱正廷此时此刻既希望他能回来，又害怕他回来。
他看着黄明昊愣愣地盯着自己怀里的范丞丞不敢靠近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可是发生了什么其实都再明显不过了，黄明昊跌在地上的剑上全都是范丞丞的血。
黄明昊不敢过来，范丞丞挣扎着就要站起来。朱正廷忙得不知道该顾哪一个。
范丞丞满身伤口疼得他出了一头冷汗，黄明昊连忙跑过来扶住他不让他乱动。
可怜小孩一双眼圈都红了。
万幸好歹都回来了。
尤长靖问林彦俊：“你们发生了什么？”
林彦俊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道：“我也不知道——我说不清楚。我只觉得自己昨晚睡下以后便一直昏昏沉沉地，像是沉进了水里，浑身冰冷，慢慢窒息，想醒却醒不过来。”
“那你是如何醒过来的？”尤长靖继续问。
“我看见你了。”林彦俊回道。
“我？我吗？”
“对。”林彦俊点点头，“我看到你在人群里找我，我想喊你却发不出声音来，我看到你被人拉走然后又跑掉，我看到你拿着鬼头刀很生气的样子，我看到你在设噬灭阵。”林彦俊眸色深深地看着他，“我知道噬灭阵的恐怖之处，我急得要死，拼了命地挣扎，然后就像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我浮出了水面，回到了你面前。”
“所以你只看到了我，没有看到别人？”
“嗯。”林彦俊回答，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我看到了你在设噬灭阵。”
尤长靖被他噎了一下，乖乖低头认错：“好了啦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乱用噬灭阵了。”
得到了想要的保证，林彦俊满意地把尤长靖又搂得紧了一点。
“今天很辛苦，我们回去吧。”蔡徐坤搀着手臂受伤的王子异，说道，“回去以后我们各自休息一下，明早便回白府吧。”
朱正廷帮着黄明昊扶着范丞丞，对蔡徐坤道：“坤坤，我看丞丞伤得有点儿重，可能得回月华·····”他话没说完，就被范丞丞截了话头：“我不回去！”
朱正廷瞪了他一眼，凶他：“别逞强！”
范丞丞愁眉苦脸跟他解释：“哎呀我没有逞强，这些都是小伤口，上个药养一阵子就好了——我这个样子回去我姐姐又得担心了。”
朱正廷愣了愣，叹了口气，道：“算了，随你吧。”
范丞丞给他一个乖巧而虚弱的笑容，然后伸手抹了把黄明昊脸上无声的眼泪。
真是一次糟透了的休假。
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的时候，尤长靖回顾了一下这几天，忍不住想道，这种休假，还不如没有。
他长叹一口气，然后翻身搂着林彦俊的胳膊，他以前没有这个习惯，但是今天的事情让他极度缺乏安全感，他问陈立农和王子异要来了厚厚一沓画符，贴满了整个房间每个角落，而现在，他需要林彦俊的体温给他安全感。
林彦俊扯开被子把两个人盖好，张开手掌把尤长靖的手握紧。
尤长靖睡着了。
尾声
一片冰凉的深海。
尤长靖睁开眼睛，看到满目灰蓝色的海水。
他的身体在海水里飘着，他几乎无法动弹；他张了张嘴，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又来了。
尤长靖想。
这次轮到他了。
他强迫自己从渐渐沉重的窒息感中稳定下来，他看到眼前的海水动荡，一幅幅画面展现在他面前。
是林彦俊。
尤长靖看到林彦俊在人群中疯狂着寻找着，嘴里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看到林彦俊被人拉住然后一脸震惊地愣在原地，眼神看着某处，流露出让人心疼的情绪；
他看到林彦俊明明手执长剑却毫无反抗地被缚灵阵锁住，手里的长剑被人夺去，冷冰冰地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
这不对啊。
尤长靖想。
这分明是换了一副样貌的已发生过的事情啊。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想太多了，冰冷的剑锋缓缓深入，即将切断林彦俊脖子上的动脉。
尤长靖疯了一样地心痛，然后疯了一样地挣扎起来。
他想，要是林彦俊死了，他就跟他一起死。
他又不敢想，林彦俊会死。
海水死死地压着他，他只想去林彦俊身边。
尤长靖是从一阵刺骨的恐惧感中艰难地醒过来的。
他刚醒过来就看到了林彦俊凑得很近的一张焦急的脸。
尤长靖起身扑进了林彦俊怀里。
林彦俊抱住他，轻轻拍拍他的后背，低声安慰他：“做噩梦了？”
尤长靖紧紧搂着林彦俊的脖子，喃喃地说：“这次是我，林彦俊，这次是我。”
“什么？”
“我在睡梦中掉进了海水，我看到了你，看到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的另一个你我颠倒的样子，我看到我差点儿用你的剑杀了你。”尤长靖趴在林彦俊的肩膀上，声音有些后怕的颤抖，又有些失而复得的哽咽，甚至带上了哭腔，“吓死我了，林彦俊，吓死我了。”
林彦俊温柔地把他从怀里扶起来，很担心地看着他，又很茫然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尤长靖突然意识到，他现在是在床上。
在白府他俩房间的床上。
他甚至听到了隔壁朱正廷吼着黄明昊和范丞丞穿好鞋子不要光脚乱跑的声音，听见王琳凯在用阴阳镜跟朱正杰聊天聊得很大声，听到陈立农喊蔡徐坤一起去街上买甜品果子王子异追着说我也要去······
窗外是一片明媚温暖平和安稳的花香鸟语，尤长靖却平白出了一身冷汗。
林彦俊看他面色惨白，很担心地握紧他的手：“你梦见自己掉进海里去了？你想去海边了吗？想回湘礁岛了吗？”
“湘礁岛······”尤长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很认真地问林彦俊，“林超泽的生日过了吗？”
林彦俊不认为他会忘记林超泽的生日，但还是如实地回答了他：“过了。咱们因为出任务，没有时间回去给他过生日，你一直都很遗憾。”
“······”林彦俊的回答让尤长靖心惊胆战手心冒汗，他想了想，又继续问，“我们最近有去哪里吗？”
“······”林彦俊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回答，“我们昨天刚从炽火崖回来，咱们帮圣璧宫紫微门解决了一件姻亲大事，被他们留下住了几日，你也终于可以就着果神酒吃杂香饼，吃多了还耍酒疯来着······你都忘了？”
尤长靖沉默了半晌，终究扯了个自己只是睡得有些懵而已的借口糊弄了过去。
也不管林彦俊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是梦吧。
尤长靖想。
大概都是梦吧。
是梦啊。
是梦。
吗。
-tbc.
【课后思考与练习】
请同学们认真阅读课文并回答下列问题：
这一切究竟是真得发生过还是梦？
如果是一场梦，梦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尤长靖真得醒过来了吗？这是谁的梦境？
如果是真实发生过，那现在的一切是真是假？林彦俊是林彦俊吗？尤长靖是尤长靖吗？
如果这既是一场梦，又曾真实发生过，那他们还是他们吗？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我所写的一切还存在吗？
（评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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