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与雪色之间

写尽人间绝色,不知所爱何人。

【长得俊】仙侠二 · 桃花归人

& 这几天长得俊真得好甜好甜

第二章

桃花归人

 

艾渡口,桃花开,鱼儿都从天上来。

 

晃晃悠悠的车轿里,尤长靖拿着一张大大的图纸念念有词,朱正廷懒洋洋地趴在他身边,凑过去看了一眼,图纸上简简单单的勾勒着四方荒野的大概形状,靠中间的地方红色魔笔圈了一个小圈,旁边两行小字看不太清楚,小字之上“艾渡口”三个大字倒是明显。

 

艾渡口是自北荒下南野的必经之路,客行不断,只是最近有流言传说,艾渡口闹妖,吓得行人不敢再从这里经过。

这里是南北两境交界,归属不明。不出事的时候,两境谁都想争这里,出了事以后,又都开始互相推诿,不愿担责任。

像这种谁都不愿意出面去管的事情,就只好请来白府处理。

 

正是初春时节,艾渡口风和景明,草长水深,两岸一片杨柳地,新绿初盛,葱葱茏茏。范丞丞和黄明昊吱哇乱喊地追着被吓飞的水鸟到处跑,这样的画面让尤长靖想念起了吓鸡成名的小弟灵超。

也不知道一直欠欠儿的小弟跟着哥哥们回了坤音过得怎么样了。

尤长靖记得仙侠大战最后那天卜凡一米九几的大个子抱着回山来接他的岳岳哭成了狗,小弟牵着木子洋不愿意放手。

 

他们是外人眼里的魔界大魔头和小王子,但在喜欢的人面前,不过是个脆弱感十足的小孩子。

 

听说前几天魔界魔王大战,岳明辉坐了第一把交椅,魔界众都觉得比起站在那里看起来就很有压迫感的卜凡,还是更喜欢有文化有背景的岳明辉这样式儿的领导。

反正在所有人眼里,岳明辉永远是那么个温柔沉稳的样子,而那个最真实最任性最无理取闹的岳明辉,大概只给了卜凡。

 

卜凡依然沉迷freestyle无法自拔,为了押韵不择手段。

对着岳明辉张嘴就唱我看着你的嘴唇,就想跟你产生绯闻。

 

呵,还嫌你俩绯闻少么。

 

灵超还是那个随时随地都在挨揍的边缘得得嗖嗖的魔界小王子,仗着三个哥哥的宠爱横行魔界,皮起来的时候连岳明辉和卜凡都受不住他。

只有木子洋按倒一顿揍,才能管好他。

 

木子洋,魔界唯一一位怕鬼的一米八八。

 

哦对了,前几天木子洋给灵超画了幅画,洋洋得意地跟灵超吹牛B,说这画贴在魔宫外那面高高的水晶墙上要是没有八十万魔人众在墙上留名,你洋哥就把头给你揪了。

 

后来灵超就真得给他贴出去了。

 

后来你洋哥的头总算是保住了。

 

······

 

尤长靖手里玩着一枝捡来的桃花站在断桥边出神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事情,林彦俊悠悠踱着步子走近,歪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在想什么?”

尤长靖出神地盯着幽蓝的水面,认真地说:“林彦俊,我觉得这水里的鱼应该会很好吃。”

林彦俊:“·······”

 

那天晚上,林彦俊带着尤长靖吃的鱼锅。

 

范丞丞被朱正廷按着脑袋吃草减肥,黄明昊和王琳凯一人抱着一根肥香流油的大鸡腿坐在他面前吃得张牙舞爪。

 

就,很过分。

 

最过分的是蔡徐坤——他前两天提了一嘴说自己想吃稻香村的榴莲酥,王子异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还真给买来了,油纸袋子打开的时候香味四溢,蔡徐坤抱着袋子吃得津津有味。

一口也没分给别人。

 

口,也,没。


 

整个团里面只有陈立农还算清醒,他默默问了一句:

“咱们什么时候捉水妖啊?”

 

林彦俊、尤长靖在外面忙着吃,蔡徐坤、黄明昊、王琳凯在屋里忙着吃,王子异、朱正廷忙着看着他们吃。

范丞丞不想说话。

没有人回答他。

 

于是陈立农默默加入了吃鸡群众的行列。

 

吃完乖乖回屋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被蔡徐坤叫醒,收拾收拾说要去捉妖。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煦。

陈立农站在渡口桥边,抬笔凌空画了一个照妖符拍进水面。

金光幽幽落到水深之处,慢慢看不见了。

 

风平浪静,安然无事。

 

九个人排排队站在水边愣了半天,陈立农默默收起笔,说:“水里木有妖怪。”

 

“会不会是什么别的东西?”蔡徐坤问。

 

王琳凯摇摇头:“没有水鬼。”

朱正廷摇摇头:“没有河神。”

王子异摇摇头:“应该也没有人。”

蔡徐坤:“······”

 

范丞丞崩溃抱头:“非妖非人非鬼非神,那还能是什么东西?”

黄明昊灵机一动:“也可能这东西不在水里?”

林彦俊点点头,道:“很有可能。”

说完众人都转头去看尤长靖,尤长靖认命地翻开无字书,准备设阵。

林彦俊持剑护在尤长靖身边。陈立农朱正廷左右站好,一笔一扇随时准备接应。剩下五人默契分散在四周,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巡逻阵起,尤长靖集中精神,心随意动,游光笼罩方圆百里。

 

半个时辰后。

 

“什么也没有啦!”

尤长靖终于忍不住收了阵一屁股坐在地上,嘟起嘴很不开心:“害我白白紧张这半天,什么也感应不到啊!”

想了想又偷偷拉拉林彦俊的衣角,向他仰头道:“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啦!我现在都要怀疑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东西了······”

 

“流言蜚语可信度本就不高,也不是没有以讹传讹的可能。”

蔡徐坤也有些不确定了,无解地挠挠头,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他身旁的王子异。

王子异回应他一个无言而温柔的笑容。

 

朱正廷眼疾手快把范丞丞从怀里掏出来的糖心山楂糕抢来放进了自己嘴里,在范丞丞敢怒不敢言弱小无助又头大的哀怨目光中开口:“总之,巡逻阵查不出来的东西,至少不是什么邪佞魔障,我看这渡口最近也少有人行,大不了咱在这儿多呆一阵子慢慢查呗。”

 

黄明昊收了剑凑到尤长靖身边跟他坐到一起,也学尤长靖的样子扯扯林彦俊的衣角,满脸兴奋地望着他:“彦俊,我们继续上次没做完的功课啊!”

“什么功课?”尤长靖一脸茫然地跟着抬头望他。

林彦俊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张可爱的脸,扬起嘴角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半蹲下来,给了黄明昊一个眼神示意,然后对尤长靖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啊?”尤长靖伸长脖子使劲四处嗅了嗅,如实回答,“味道?什么味道?我没有闻到唉······”

林彦俊一双好看的眼睛笑意更深地盯着他,一字一句认真地回答:

“你没有发现吗,经过你吹向我的风的味道都是甜的。”

 

微风吹过,断桥边一树初开的桃花微微摇晃,几片粉色的花瓣飘落在水面上。

尤长靖悄悄红了耳尖。

 

黄明昊近在咫尺毫无防备地直面了这口狗粮,哀嚎一声蹿了起来跑回朱正廷身边,没头没脑地对他说:“正廷,我想买块地。”

朱正廷正忙着检查范丞丞怀里还有没有窝藏别的好吃的,被他给说愣了,莫名其妙地问他:“买地?买什么地?”

黄明昊回头朝着不远处的林彦俊回了一个骄傲的眼神,然后笑着抬起胳膊把朱正廷一把揽进怀里,对他说:“你的死心塌地。”

 

朱仙子瞬间害羞,脸红着一把把黄明昊推出五六米远,顺手又在范丞丞肩膀上狠狠拍了几下以宣泄自己内心满满的不好意思。

 

此处心疼一下被征收了存粮还被强行塞狗粮还被暴力仙子捶了一顿的范丞丞。

 

尤长靖被他们笑得几乎打滚,手无意识地往地上一放,指尖却摸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他低下头找去看,原来是一块碎白玉。

玉石质地温润,看这样子原应是一个水滴状的玉佩,不知怎地被摔在地上磕碎了,残留下一块畸形的碎片来。

 

尤长靖仔细看去,才发现这块玉石上还刻着一个“天”字。

 

“什么东西?”

林彦俊就呆在他身边,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见他捡起了个石头似的东西研究得出神,也凑过去跟他一起研究。

 

“不知道唉,应该是以前来往的客人掉的东西吧。”

尤长靖又看了几眼,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乖乖地把它放回了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拉着林彦俊跟着大家一起离开了。

 

午饭吃得有点儿多,所以当大家都在午睡的时候,尤长靖又被林彦俊亲自提出门遛弯消食。

 

晴朗的春日的午后,风和阳光都清清暖暖的,让人舒服地犯困。

尤长靖扯着林彦俊的衣袖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跟着他溜达,冷不防林彦俊一个止步,尤长靖径直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尤长靖还有些迷糊,眯着眼睛看林彦俊。

林彦俊神情很严肃,问他:“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尤长靖:······

 

难道土味情话还带重播的吗?

 

“同样的话说两遍就没有意思了哦!”

“别闹,我认真的。”

“你再认真我也已经听过了好不好,没有新鲜感了好不好!”

“······”

 

林彦俊这个人,不说话没有表情的时候还是有些吓人的。

尤长靖看他表情如此严肃,只好乖乖闭上嘴巴,注意力集中了一些以后,他才反应过来林彦俊的意思——

空气里竟然真得有香香甜甜的味道。

 

残存的睡意瞬间全无,尤长靖瞪大眼睛四处张望,很快就发现了这味道的来源。

艾渡口,断桥边,一株桃花树临风照水静静盛开,花瓣飘落在水面上,风里吹来浓浓的花香。

 

可是他们早上来的时候,分明没有这么浓的香味。

这不正常。

 

“花灵。”

林彦俊道。

 

尤长靖恍然大悟。

 

艾渡口景色清幽,生机四处,风水奇佳,灵气很盛。

这棵桃花树长长久久开在这里,承蒙日月恩泽雨露精华,慢慢有了灵性,不足为奇。

 

而花灵是天地钟灵清明净秀之物,不属神仙妖魔鬼怪之类,所以也怪不得白府九少费心费力地找了一早上也没找到。

 

林彦俊的母亲也是花灵,是南野第一美人。

 

尤长靖扒着林彦俊的胳膊问他:“这个花灵可否能化成人形?”

林彦俊盯着那花树看了一会儿,道:“应该可以。”

尤长靖又问:“她多大了?”

林彦俊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道:“反正你平时总说你最小,所以就叫姐姐好了。”

于是尤长靖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朝那花树喊:“花灵姐姐,能麻烦你出来一下吗?我们有一些事情想跟你谈谈。”

见那桃花树没有反应,尤长靖又拍拍林彦俊的肩膀,继续喊话:“花灵姐姐你不要害怕,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很凶,但是他身上也有一半的花灵血统,所以他长得也很好看哦!”

 

林彦俊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怪他就这么把自己卖了还是笑他还有心思夸自己长得好看。

 

不过那边桃花树似是被他说动了,花瓣乘风成堆落地,慢慢化出一个面容姣美的女子来。

 

尤长靖隔着挡在他面前的林彦俊的肩膀看过去,不得不感慨原来这世上所有的花灵都长得如此好看。

赤裸裸的种族优势。

 

桃花灵现身,风水生了变故,早就惊动了尚在午睡中的剩下七人。

 

蔡徐坤王子异打头冲了过来。

朱正廷范丞丞黄明昊陈立农王琳凯跟在身后。

 

白府九少轰轰烈烈落地一字排开站在对面,刚刚成形不久的桃花灵被他们吓得有些瑟瑟。

 

蔡徐坤连忙上前半步安慰她:“你别怕,只要你没有做错事,我们无心伤害你。”

 

桃花灵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春水剪眸顾盼生姿妩媚多情,任谁都要被她这一眼看得摄了心魄去。

可惜站她面前的是蔡徐坤。

是那个惊艳整个九重天阙的洁琼仙女在他面前跳舞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蔡徐坤。

 

桃花灵道:“你们要抓我么?”

蔡徐坤道:“我们只是为了肃清艾渡口的灵异之事,还两境一个安稳。”

桃花灵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花灵,不懂得什么两境安稳。”

林彦俊道:“不懂得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

桃花灵委委屈屈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怯生生地道:“我一个小花灵,有什么本事肆无忌惮呢。”

尤长靖道:“人家说的对唉!林彦俊你不要这么凶啦!”转而又朝着桃花灵甜甜地笑,“花灵姐姐你不要害怕,他没有恶意的。”

林彦俊看了他一眼,不再作声。

 

黄明昊道:“花灵姐姐,你可知最近艾渡口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桃花灵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点着自己尖尖的下巴,认真地沉思了一会儿,道:“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啊——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人少了很多吧,走了的人都不再回来了。”

朱正廷闻言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道:“走了的人,是谁?”

桃花灵无辜地眨眨眼睛:“大家都走了啊。”

朱正廷噎了一下,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觉得无可挑剔无话可说。

 

桃花灵安静等了一会儿,见他们都不说话,便问道:“你们会放我走吗?”

陈立农道:“我们没有打算抓你——我们抓该抓之人。”

王琳凯补上一句:“事情搞清楚之前得麻烦你再留一留。”

王子异道:“你做过错事么?”

 

桃花灵反问他:“公子,什么是错事?”

 

王子异被他问住,一时之间失了语,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蔡徐坤。

蔡徐坤替他解释:“为己之私,伤人之事,便是错事。”

 

桃花灵静静地看着他,并不回答。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蔡徐坤慢慢皱起了眉头,王子异默不作声地移步上前,把他护在了身后。

 

桃花灵把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从那张俊俏的脸上移开,转头看着水面出神。

 

半晌,她才长叹一口气,悠悠地道:“这里好生寂寞。”

 

尤长靖竟被她说得有些心疼。

 

最近这里人烟近绝,一片美景都无人再看,这一树桃花开得再灿烂,终究也不过是被白白辜负了。

 

难为她觉得寂寞。

 

想到这里,尤长靖忍不住道:“你一个人觉得孤单的话,其实我们也可以陪你说说话啊。”

 

桃花灵听他这样说很是开心,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他:“真得吗?”

 

尤长靖笑着点点头。

 

桃花灵又问:“那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尤长靖笑容尴尬地凝固在脸上。

 

“不会。”

林彦俊冷冷的帮他回答。

 

桃花灵被他的语气和眼神打击了一下,嗔怪又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不再说话。

 

尤长靖也被林彦俊瞪了一眼,他自觉心虚,也缩缩脖子不敢随便说话了。

 

空气最次突然安静。

 

黄明昊觉得自己有点儿受不住了,他斟酌着字句犹豫着开口:“那个······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要不······咱们······撤吧?”

范丞丞立刻响应:“对啊对啊,现在这样也问不出什么来,咱们撤吧还是。”

朱正廷在他俩头上一人敲了一下,示意他们闭嘴,听蔡徐坤的。

 

蔡徐坤看看王子异又看看王琳凯,看看陈立农又看看林彦俊和尤长靖,感觉大家也都有些无措,在这里干站着也不是办法,倒还不如先回去算了。

 

他刚准备开口让大家一起走,那边安静半天的桃花灵突然开口:“你们也要走了?”

 

蔡徐坤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桃花灵问:“你们还会回来吗?”

 

蔡徐坤沉默地看着她,不说话。

朱正廷反问道:“我们回来又怎么样?不回来又怎么样?”

 

桃花灵被他问得一愣,无辜地看着他们,道:“我会等你们回来。”

 

朱正廷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越发强烈,问道:“你为什么要等我们回来?”

 

桃花灵突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在这里送你们走了,你们应该要记得回来。”

 

桃花灵这一眼,激得众人心中顿时警惕起来,范丞丞直接上步挡在了朱正廷面前,黄明昊差点儿拔剑冲过去。

 

朱正廷反而心里清明了很多,他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们与你不过是萍水相逢,道别都不必珍重,又凭什么非要我们回来?”

桃花灵有板有眼地回答他:“这里是人间离别地,你们可知若你们只顾走了,却不回来,这让当初送你们离开之后便一直在等你们回来的人有多无望?”

 

朱正廷冷冷地看着她,问道“谁在等我们回来?”

 

似是被他说话的语气激怒,又像是因为这句话本身就让她很愤怒,桃花灵妩媚绝色的眉眼之间平生恨意,所站之处旋然风起,她厉声指斥道:“你竟不知还有人会等你回来?你怎能这样一去就不回来?”

 

一语未了,花灵已心生杀意,天色忽而昏暗,狂风骤起,岸边一片杨柳枝柔弱无骨地被几乎吹折低低地垂荡在波澜摇撼的水里。

 

王子异已经提枪冲了过去。

 

花灵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如今已经满是冷冷的恨意,她水袖轻轻一挥,凭空凝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冲着王子异拍了过去。

王子异冲得猛了些,险些站不住脚,迎面横枪硬接了这一下。

 

堪堪勉强接下。

 

王子异半跪在地上缓气的时候还觉得心口发慌。

他是真没想到这一下竟然是这么厉害。

 

“子异!”

蔡徐坤见他半跪在地,怕他受伤,急忙提剑就想赶过去,花灵见他有所行动,长袖一挥,竟直冲着蔡徐坤纠缠过去。

 

蔡徐坤心情正不是很好,见这花灵送上门来,也挥剑冲了过去。

只是他没想到这花灵近战也如此厉害,自己竟然一时之间还占不了她的上风。

 

就连王子异赶来与他一起,两个人也没见得占得多少便宜。

 

“不正常。”朱正廷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她形容上明明是刚成形不久,按理说根本不是子异和坤坤的对手。”

范丞丞道:“我去帮忙。”

“那你小心一点。”

“放心吧。”

 

范丞丞给了朱正廷一个貌似沉着冷静的眼神,然后转身冲过去的时候由于拔剑动作太过于装B幅度太大一不小心甩出了两个偷藏的大苹果。

朱正廷:······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范丞丞赶紧掉头就跑,冲过去跟蔡徐坤和王子异汇合。

 

留下这边黄明昊守着朱正廷,王琳凯守着陈立农。

林彦俊长剑微冷,把尤长靖护在身后。

 

桃花灵应对蔡徐坤王子异两个人已经慢慢有些吃力,如今在加上一个范丞丞,很快就显出了狼狈。

 

尤长靖看着那张被愤恨所激而显得有些狰狞的美人脸,心里竟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知道,她刚才那些话其实都不是说给他们听的。

 

那是她自生长在这里以后的千百年来,一直一直听那些在这里送别的人说的。

 

他想,她是魔怔了。

 

艾渡口啊,不知见过多少伤心人。

最伤心的不是离别,而是离别之后竟成诀别,再见之后再也不见。

 

自此一别,有的人坠入红尘流连忘返,有的人情深缘浅命丧黄泉,有的人忘了归处,有的人失了去路。

走的人再不回来,等的人还在等待。

 

终其一生,也没等到那个人回来。

 

尾声

 

艾渡口花灵之事已过,慢慢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断桥边上人们都赶来垂泪送别,隔岸相望,轻舟已过,万水千山。

 

多少人海誓山盟,再回头看时,都成沧海桑田。

 

前尘往事,又有几个人还放在心上。

还记得这片小小的渡口边,还有一个信了他年少时给出去的承诺的傻姑娘。

 

这一片杨柳岸,不知埋葬了多少人寂寞无望的余生。

这棵桃花灵,该是听闻过多少人间心酸,才横生出这般执念,不惜杀生也要妄图永远地留住所有的薄情人,妄图给这世上所有的痴情一个残忍而完满的成全。

 

她生于天地,所以不懂得,人世痴情多少,人间多难成全。

 

她救不了这世上任何一个傻姑娘,她甚至敌不过一柄冰冷的剑。

 

返程的车马依然颠簸摇晃,尤长靖偷偷拿出那张图纸来,他终于看清楚了艾渡口三个字旁的两行小字。

 

艾渡口,桃花开,鱼儿都从天上来。

断桥边,杨柳岸,故人不知今何在。

 

故人不知今何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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